长安诺144
长安诺144 (第1/2页)萧启元如坐针毡地坐在龙椅上,巴不得能跳起来逃走。
今日早朝摄政王的脸全程黑得像锅底,满口牙咬的吱咯吱咯响,胸口起伏着像下一瞬就要从鼻孔喷出火来。
满堂朝臣噤若寒蝉,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。
一个想要溜须拍马的弄臣鼓起勇气谄媚道:“听闻摄政王爱女此番也随军南下平定叛乱,摄政王舍家为国之举,真是我大晟之幸——”
萧承轩担忧地回头望了那大臣一眼。
你完了,马屁拍到马脸上了。
萧承煦听闻,脸色更差了两分。
“张大人真是能说会道啊,”萧承煦的语气阴恻恻的:“正好张大人之子在权谋私之事,本王还没来得及下判决。”他的眼神凶狠的像要把那大臣生吞活剥了:“那就判张公子即刻下狱,秋后配吏两千里充军,为我大晟,保——家——卫——国——吧。”
张大人刷地面色苍白,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:“摄政王开恩!摄政王开恩呐!”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萧承煦眼里杀气腾腾地扫过满朝亲贵。
宣政殿里鸦雀无声,萧启元鼻子痒想打个喷嚏,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。
此时谁要是敢不知趣,那就是舒坦日子过够了,想被配吏两千里。
下朝出宫,严海惴惴不安地看着萧承煦没有丝毫和缓的包青天同款脸色,鼓起勇气说:“殿下,属下查清楚了,是申毅将军特许郡主从军的。”
“师父?!”萧承煦满面惊诧:“那死丫头怎么会认识她师公?本王是抱她去拜望过师父一次,可那时她还不到两岁,她能记住什么呀?我就不信她那笨的要命的脑袋瓜,能自己想出这种曲线救国的法子来!”
“许是有心之人向她支的招数。”严海也紧皱眉头沉吟道:“此人会是谁呢?真是居心叵测。”
“阿嚏————!”
部队已离京百里外,本来好端端坐在马上的严奉岑一个喷嚏差点儿把自己眼珠子喷出来。
“老严,你别是才出兵就染了风寒吧?”映淳正和他并驾齐驱走在行伍中,担忧地盯着他发问。
“哎哟…”严奉岑揉了揉酸痛的鼻子,苦哈哈地抱怨:“不应该啊,难道是谁念叨我呢?”
军队疾行五日,终于抵达荆州。
密探情报称,大梁旧臣南平王的反晟军队都驻守在城中。
主将申毅下令,在城外百里处靠近河川的一处平坦开阔地安营扎寨。
将士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,立起营墙,在营地四围搭建瞭望塔,为防敌军袭营,还在军营外围挖出些极深的壕沟。
新兵小豆子抱着配给的布帐篷走到规定的那片空地上,才把那叠沉重的麻布撂在地上,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男子就朝他走过来。
虽说心里知道是战友,小豆子还是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,那青年看面相颇带些市井气,小豆子家境贫寒又在幼时就失了父亲,从小到大没少受地痞流氓的欺负。
那青年看也不看他,从地上捡起麻布抖开,小豆子赶紧上手帮忙。
“大哥,你也是这个帐的?”小豆子惴惴地想搭句话,话出了口又觉得这问题傻的很:眼下两人不就是在一起搭营帐吗。
“嗯,叫我大奎就行。”那青年抬头看看他,小豆子注意到他脸上有条伤疤从额角直延伸到耳后,截断了眉毛。
“你看那边那个人,”那青年朝身后努了努嘴。
小豆子顺着那个方向看去,一个和他们穿着相同军装铠甲的士兵正用锤子固定着扎营的木桩。
小豆子没看出什么门道,莫名其妙地看看大奎。
“他像不像个女人?”大奎压低了声音问他。
女人?小豆子眯起小眼睛朝那人走了两步,想要看得更清楚。
那士兵钉好了一处木桩,又利落地拎着锤子起身去钉另一处。
趁他起身的功夫,小豆子瞥到他的正脸,心里惊诧地想。
还真像个姑娘家!虽然是和营中弟兄们一模一样的穿衣打扮,但男人不可能生得这样清丽标致,就算在女人中,也算得上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漂亮姑娘。
“你也觉得像吧?”大奎停下手凑到他身边:“我在心里头偷着猜了半天了,可军中哪会有女人呢?而且看他干起活来轻车熟路,力气也不小,可能就单纯长得像个女子,原来是哪个戏园子里唱戏的吧。”
一个士兵走到他们面前,双手合十款款道:“见过二位兄弟,贫僧法号必空,入伍前曾在长安永乐坊永寿寺修行。”
两人转过身来,都被这人锃亮的光头晃了眼。
“必空师父,你战时带头盔…不会硌疼了脑袋吗?”小豆子有点担忧地小声探问。
“和尚,永寿寺在长安也不算个小寺吧,你可会放焰口?”大奎没想到在军中不仅能认识“唱戏的”,还能见到出家人,觉得新奇的很。
“哎哎,你们三个!”独自钉了半天木桩的映淳憋了一肚子火,丢了锤子站起身,紧皱着眉头朝他们走过来,双手叉腰在三人面前站定:“不干活站在这儿闲聊!太阳落山之前还要把灶搭好生火做饭,时间很紧的!怎么,晚上别的战友都进营帐睡觉,咱们四个躺地上数天上星星?”
少女的嗓音清亮亮脆生生的,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,三人惊得眼睛都瞪圆了,一齐往后退了好几步:“真是女人!”
“你一个女人怎么能随军呢?”大奎大惊小怪地质问:“你是哪个军官的家眷?还是做饭的?队医?”
映淳不耐烦地抬头瞪了他一眼:“小子,我长这么大就只给我爹做过饭,你还不够格尝我的手艺,我更不是谁的家眷——”她上下端详了下大奎:“论品阶,我铁骑军骑兵,怕是要比你这步兵高上一点吧。”
“你不也是个新来的,凭什么能进铁骑做骑兵?”大奎反倒被这泼辣的小女子引出了兴趣。
映淳哪知道是申将军看在萧承煦的面子上给她的特权,眨巴着大眼睛想了一瞬理直气壮地回答:“那肯定是因为我自己带了马呀。”
小豆子也壮着胆子凑上来友善地说:“姑娘,既然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战友了,先都彼此认识一下,我是长安人,本家姓吴,但阿爷去的早,是阿娘独自将我拉扯大的,也没起过学名,你们叫我小豆子就好。”
“吴小豆子!”映淳觉得有趣,笑嘻嘻地唤了一声。
“大奎。”大奎草草地一抱拳算是招呼。
“贫僧永安坊永寿寺必空。”必空又双手合十鞠躬。
映淳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,将三人扫视一圈,用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胸口:“我叫萧映淳。”
“你是国姓?”大奎又起了疑:“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?”问出口又否了自己:朝中亲贵怎么可能纵着一个姑娘家大老远的跑到战场上来受罪。
映淳觉得这大奎真是问题多的讨人厌,再加上受够了从小到大众人碍于她的身份,缩手缩脚不敢与她真心相待,便随口答道:“那当然不是了。”说罢又要扭头回去干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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