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诺216
长安诺216 (第2/2页)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听得声音不对,我连忙从屏风后急急忙忙地跑到床前。
“…冷。”床上侧躺着的人刚才明明还好好的,这会儿却又是脸色惨白地蜷缩在被窝里,一阵接一阵的打寒颤。
手背搭在额头上,又是滚烫的。
“哎呀怎么又烧起来了!我去找温姑娘——”我忙不迭地要起身出去叫人,却被萧承煦一把拉住了手腕。
“我陪你有什么用啊,你要退烧啊!”我急得想甩开他的手:“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好不好?”
“不许走,我要你陪我!”病中的人偏又犯了倔脾气,任性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你陪着我…就不冷了。”
我见他这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,看他冷的牙关咯咯响,忙先抱过还没来得及收进柜中的几床棉被来把他盖的严严实实,想起身上不能捂的痘疮,又急匆匆掀开了,一时盖也不是不盖也不是,把我急得团团转。
灵机一动,我索性将被子掀开一角钻进他被窝里,紧贴着他用身子暖着。
从前也不是没有用过这种听起来就不可取的方法。
承轩是讳疾忌医,萧承煦是轻易不愿麻烦别人。
萧承睿还在时,他仗着自己年轻,很少召太医到府里来看诊,小病小痛都是自己默默扛过去。
若是连日政事操劳半夜发起了低烧,他总是戏谑地搂紧了我说:“抱一会儿就不冷了,你就是我的药。”
我褪下自己的睡袍又解开萧承煦的衣带,让两人的肌肤紧贴着传递热度。
萧承煦胸口上之前起的痘疱已结了痂,望去密密麻麻的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。
可如今我也无暇顾及这样抱着很容易过给我这种事了,要是真害的我又发了痘,等他烧退了再怪他怨他不迟。
我本在心里盘算着,要是这法子不行,就赶紧去叫温月延过来,没想到不多一会儿,萧承煦就这样搂着我睡熟了。
他是很没安全感的人,从我小时候认识他,就知道他睡觉喜欢侧着趴着蜷着,很少有平躺的时候,好像胸口贴着挨着点儿什么才睡得安心。
我待他呼吸平稳,才又小心翼翼地触了触他的额头,额头上减了热度,鼻子里呼出的气也不烫了。
好在只是虚惊一场,我本来想披衣起身,奈何他搂的紧,自己一动又要吵醒了他,索性就这样缩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一夜无梦。
经历了连续几天提心吊胆的操劳,第二天我醒的很迟。
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一个轻吻就落在发顶上。
“什么时候醒的呀?”我还没完全清醒,就轻车熟路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。
“都出汗了,干嘛还抱着?”我想挣开他的怀抱,他却不依不饶地锢着我的纤腰不肯松。
萧承煦也才醒没多久,话音像喝醉了一样醺醺的:“谁说只有冷才能抱着?”
我向来不排斥萧承煦这样主动的亲密,索性在他冒了青胡茬的下巴上啄吻了一下,又缩进他怀里要睡个回笼觉。
萧承煦却急不可耐地要跟我分享刚刚梦里的见闻,凑到我耳边低声道:“我刚才梦见霜花了。”
“嗯…”我黏糊糊地应了一声,已是眼皮打架又要进入梦乡。
“我觉得你小时候和它好像。”萧承煦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,成功为自己的小腿挣了一脚。
“你才像狗呐!”我气得睡意全无,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哎哟你这小悍妇…”萧承煦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被踢的地方,还不死心地接着往下说:“你小时候就像被吃的糖腌入味了,闻着就知道是个甜香味儿的小姑娘,长得可爱又穿的漂亮——”
“知道我可爱又漂亮你怎么还总不带我玩,见我就躲?”我没等他说完就气哼哼地抢白。
“怎么又因为小时候的事生我的气,不是说好不翻旧账了吗?”带着笑意的柔声劝慰响在我耳旁:“我当时才多大,哪懂那些男女情爱之事,看你就像看漂亮的小猫小狗,你说喜欢我,就像霜花来舔我的手,让我揉它的肚子一样。”
“可是咱们俩成婚不久的那个晚上,窗外电闪雷鸣,你钻到我怀里,我忽然发现——”
萧承煦忽然羞得耳根都红了,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。
“发现什么呀?”我好奇地翻过身来。
“发现…小时候跟在我身后跑的那个小妹/妹,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,长成个漂亮的女人了。”
“让我心动,让我心乱。”
萧承煦忽然凑近,温热的鼻息打在我侧颈上:“让我像现在这样——硬的生疼。”
“不正经!”我又羞又笑地胡乱在他手臂上拍打了好几下:“胡说什么呢!”
“好好好,那我不说了还不行吗?”萧承煦笑着把我不安分的小爪子拢进自己怀里:“那你说,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?”
“不是作为哥哥的喜欢,是作为男人的喜欢?”
门外传来映淳的声音:“我端的这一碗药啊,都硬生生从烫手等到凉了,还没等到适合送进来的时机呢!”
“这讨人厌的丫头!”萧承煦眉头一皱。
“我还讨人厌?我这不一直在门外乖乖等着爹娘说完话吗!”映淳边推开门边毫不客气地呛声回道。
“哎哟我的天爷呀,爹娘你们两个真是不分时间场合——”一进屋迎面看到一对紧挨着的光溜溜的肩膀,映淳惊得一下子闪了脚扣了药碗,蹲在地上追着骨碌骨碌转的药碗跑了好几步,好不容易追到了“叭”地扣在地上,抱在怀里一阵风似的捂着眼睛跑出了门:“爹娘继续,女儿无心打扰,这就去重煎一碗来!”
“这个冤家!咱们怎么生了这么个烦人精?快算算日子,想想是哪一次有的啊?”两人正腻歪在兴头上,纵是女儿进来演了一出闹剧也没打扰了萧承煦的好兴致。
“萧承煦!你再满口腌臜话,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啊!”我被女儿撞见了这种尴尬场面可是羞的满脸通红,气急败坏地伸手就要去拧他的手臂。
“哎呀娘子我头晕了!我忽然好难受——”萧承煦直接就势往床上一倒眼睛一闭,故作虚弱地哼哼:“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…”
我见惯了他这无赖样子,见他闭眼装睡,狠狠剜了他一眼坐起来穿衣裳。
“这若不是我病着,”大无赖的声音又在身后低低响起:“这满目绮丽春光我怎能错过…”
一个枕头直接砸在他面门上。
映淳漫不经心地坐在后院的小药炉前摇扇子。
念岑寻着她走过来,接过扇子让她先去吃饭休息,他来替她看着药。
“不用,马上就好啦!那念哥哥过来陪我一起看着吧。”映淳见了自己的小夫君心情大好,念岑才坐过来,她就顺势靠过去枕着他的肩膀。
“岳父是好些了吗?”念岑有些尴尬地问的隐晦:“我刚才去寻你的时候路过偏院,听房里…还挺热闹的。”
“我看是全好啦!”映淳枕在念岑肩膀上盯着呼呼冒着烟气的小药罐子阴阳怪气道:“生龙活虎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