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5章 这支军队疑似过于谨慎了
第345章 这支军队疑似过于谨慎了 (第1/2页)“我军轻骑精锐佯攻晋阳,辅以黑烟笼罩视线,再用真实的攻城器械以壮声势。
“在清晨时分光线微弱之时,发起突然进攻,能让唐军看见了但又没有完全看见,不知袭扰部队的虚实。
“这就能拖延他们相当长的时间,足以为主力部队的战略转移提供充足的掩护。”
侯君集滔滔不绝地说着:
“晋阳对唐国来说,同样是不能丢弃的战略要地。况且太上皇的御驾还在此城,晋阳更是唐国起家的风水宝地。
“这地方遭袭,对面的唐军一定会犹如惊弓之鸟。”
“就算在天亮以后,他们能够很快发现‘我军攻城力量其实不足’的端倪,但他们也必如惊弓之鸟,不敢倾巢出动来围追堵截。
“谁知道这是不是我军是什么计划呢,说不定是把他们骗出来杀的诱敌深入伎俩呢——他们一定会这么认为,并且继续避战不出。
“毕竟对唐国来说,晋阳是他们绝对不能、不可、不许放弃的要地。”
在座的同僚们都在洗耳恭听,让老侯说得兴起。
“别忘了,唐军一直处于守势,而我们始终处于攻势,主动权在我,优势在我!
“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计划,行动必然迟缓。
“等他们终于恍然意识到自己被战略欺骗之时,我军早已稳坐朔州了!”
既然已经决定后撤了,为什么还要演这么一出戏,不直接后撤呢?
因为撤退是军事行动中最难的一环,没有之一。
难度甚至高于攻城。
在撤退途中,军心难免放松,士气也不会很高。
这是天然的人心,再怎么训练也不能完全杜绝。
因此,如果在后撤途中遭到敌人的围追堵截,士气十分容易崩溃。
有序的后撤就会化为无序的溃败,编制被打散,大部队彻底失去战斗力,被轻易歼灭。
两军对峙还能打得有来有回,但是一方如果松下一口气就会瞬间一败涂地。
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势均力敌、场面上也有来有回的敌我双方,结果战后结算却往往能被打出惊人交换比的原因。
绝大部分伤亡,都是在撤退阶段造成的。
所以才会有“一溃千里”的说法。
就好比爬山,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下山很难,一路滚下山就要简单得多了。
而为了防止李世民在明军下山途中,在他们的屁股上踹上一脚,侯君集才使出这声东击西的一招——
利用一小股部队佯装进攻晋阳,把唐军的注意力吸引住,以掩护大部队从容不迫地北撤。
为了让这场戏更真实一些,明军在佯攻上可谓下足了血本。
不消说,拉出去装样子的攻城器械是肯定要牺牲掉的。
那些玩意儿过于笨重,逃是肯定别想逃的。
不过反正大明的生产力一直在线,不肉疼,烧几台给唐军开个篝火晚会也没什么。
能用生产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。
更大的牺牲,是派出去佯装攻城的诱饵部队
那些部队敢于自蹈死路为大军争取活路,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。
尽管人人都骑着快马,机动力拉满。
但是至于能否逃出气急败坏的唐军的追击,只能说,不乐观。
众所周知,精锐士兵都是很值钱的,比同等体重的大明交子都值钱。
但是和大明主力的安危相比,这点成本又微不足道。
可以说,这个计划非常具有侯君集特色——
大开大合,为达目的不惜牺牲。
慈不掌兵。
但如果不付出这些代价,明军的损失无疑会成几十上百倍地飙升。
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这也是为什么众将最后都选择支持侯君集的计划。
“君集所言极是。这应该能够拖住唐军,为我们争取几天时间。
“这足够我们的大部队退到朔州的城防工事之后了。”
李道宗对老伙计的点子表示赞赏:
“因此,卫公大可以放心。”
其他将领也纷纷表示附和。
李靖并没有直接回应老侯老李两人的解释,只是说:
“小心驶得万年船,还是要做好应对敌军追击的准备的。”
“这是自然,行军中肯定会提高警惕的,不劳卫公操心。”侯君集闷声回答。
你自己拍板决定的事情,现在又来怕这怕那的挑刺,是不是看不得我侯郎出风头……老侯在心里激烈吐槽。
李靖点点头,对刺儿头手下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,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:
“这样便好,一定要嘱咐各部加强戒备,防备敌人的突然袭击,即使为此适当放缓一些行军速度也可以。
“尤其在首次遭遇敌人的围追堵截时,不可猝不及防,大乱阵脚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你好烦……侯君集越来越不耐烦。
好在李靖也没有继续碎烦下去,轻出一口气,挥挥手道:
“快去准备吧,准要上路了。”
“遵令。”
众将齐声回答,退出营帐。
出了大门,大伙儿不免交头接耳起来。
“李卫公怎么说得言之凿凿,好像唐军一定会追过来似的?”薛仁贵嘀咕着。
几名高层之中,就数他的道行最浅,所以无法准确领会领导的精神。
“还能是为什么?多半是他反悔不想撤退了,但军令已出,大部队都动了起来,事到如今不能再翻烧饼了,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。”
苏定方猜测道。
薛仁贵摇头表示不相信:
“如此优柔寡断,应不是李卫公的性格……”
作为从小就沐浴在“李卫公故事集”的一代,小薛对偶像李靖有着天生的滤镜。
“谁知道呢,人毕竟老了……”中年人苏定方的目光深邃了起来。
“撤离代州毕竟事大,临到事前担心这担心那,说明卫公可能确实反悔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薛仁贵还想争辩。
“定方所言不无道理。”李道宗也加入了这场争论之中。
“放弃代州、撤回朔州并不能解决我军的根本问题。
“想一想,我军为何会陷入不得不后撤的战略窘境之中?
“不是因为代州地形不够险要,也不是因为我军技不如人。
“而是因为后勤补给被李世……被天策上将给断了。”
一提起这个话题,薛仁贵的PTSD又犯了,声量也一下子虚了下去。
“江夏王说的很是在理。”
苏定方附和道:
“就算我们退回到朔州,一旦唐军进一步北进,在代州站稳脚跟,他们仍然会故技重施,切断我们的后勤。
“朔州的条件比代州更为恶劣。一旦后勤有变,我军更难支撑。
“我们已经从代州退到了朔州,我们还能从朔州退到哪儿?平州?”
一番话,让薛仁贵也无力反驳。
“所以。”
江夏郡王李道宗总结道:
李卫公很有可能是看到了这一点,对退守朔州不抱希望,才下意识地抵触此举。”
薛仁贵神情十分沮丧,嘴唇蠕动:
“那为什么不收回成命……”
“不去朔州,我们还能怎么办?继续在这里饿着?”
李道宗反问。
“回撤起码还能再多吃几天饱饭,继续以拖待变呗。
“说不定真如李卫公所料,大唐真被我们拖崩溃了也不一定。”
话虽然这么说,但是从李道宗的脸色来看,他对拖崩唐朝也并不抱太大的期望。
纯粹是一种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的听天由命态度。
苏定方拍了拍小薛的肩膀。
“军令如山,驷马难追。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,闷头执行便是。”
薛仁贵的脸色十分难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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