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八章二十四世
第一百二十八章二十四世 (第2/2页)形体被流放太虚之外,心神思绪被拘押于此的贺俶真怎么看都没问题,可若能立即死去的话贺俶真肯定不会有半点犹豫,坚持什么的那是没得选,用某句话来形容就是……求死不得。
贺俶真当下被二十四幅河图所围绕,在此之外则是永恒,溟濛化古,哪怕大道所化的光阴流淌至此也得绕道而行。
河图内容很简单,二十四位贺俶真,二十四种人生,外貌体质身份各异,有肥头油脑的屠夫,卡在三阳境的修道之士,有那登科及第的寒门学子,也有正在偷看心爱姑娘,并且如愿以偿懵懂少年,更有那艰难觅生的杂肆伙计。
此间种种,不一而足。
神人尸坐,定得仿佛是那菩萨的一般贺俶真突然睁眼看向其中一幅河图,此处除了二十四幅河图以及贺俶真本人,只剩晦暗死寂了。
贺俶真站起身来,缓缓踱步于星空河图之间,二十四种人生,便是二十四条道路,从年幼稚童到耋耄老人,每一幅河图都要度过完整的一生。当它们最后交织混杂在一起时人间又何止百态。
最后的人心沉浮与反复无常都会落在贺俶真心湖,名副其实的感同身受了。可远远不止如此。
如果将每一种情绪,心态和欲望分为一条直线,一种情绪的两个极点即是端点,那么贺俶真便只能感受到一个端点,那便是极致恶感,任何昂扬欢欣的情绪都感受不到半点。
比如某一幅河图中的贺俶真,是那流返与皇宫底层的一位普通杂役太监,每天除了接触屎尿就是被屎尿接触,左小腿骨因为一次意外,被运往皇宫之外的粪桶砸断了,碎骨破皮而出,血尿混合,屎肉一滩,叫的惨绝人寰,还真以为死了个人一般。
结果就是被人捏着鼻子拖回马厩,满脸厌恶,苦于没有任何草药,最后只能随便洗洗,在用马草粗布包裹,草草了事。
数月之后好了,左小腿青筋缠绕,断骨处如长一瘤子,稍有动静便晃个不听,当真是谁瞧了都得吐口水,恶心的不行,每次露面少不了要挨几脚。
压抑困苦,冰冷疼痛,这些个感受全都要落在当下这个贺俶真身上,绝不会有丝毫偏差。
还有一幅则是那埋伏于夷洲边境的死士碟子,身心皆不由己,生死都在阴暗处,见不到半点光,只是这样的话不过他人走狗,关键在于这位贺俶真有那一丝该死的慈悲心怀。
某次围杀当中,“贺俶真”杀了一个可杀可不杀的年幼女童。火光映照二人脸庞,哪位女童不哭不闹,就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,除了眼底的那一丝厌,此外看不出任何情感。
本该见面即死的女童,因为贺俶真的那点倒灶的疲软心肠,想着是不是可以不杀,她能成什么事?随后便发生了与之对视这一幕。
最后反应过来,自己千刀万剐也不该有此心思的贺俶真眼神狠辣,厉声叫道:“小杂碎,你爹妈都死了,你还看什么!?”
下一刻哪位女童点头如捣蒜,脑袋当场撞碎在身前地板。
之后的每一次蛰伏刺杀,贺俶真都会想起那稚嫩脸庞,那没有憎恨恐惧,伤心无助的,只有厌恶的眼神。
都已心生不忍,又何苦再下杀手?念头生发,贺俶真竟是开始悔恨起来,懊恼,愧疚种种情绪的发生几乎让其道心飘摇欲坠。
等到明白当时年幼稚童的眼神时,死士贺俶真神色癫狂,居然驱退一身修为,以头抢地,活活将自己撞死在地面。
不是因为你杀我满门我才厌恶你,而是从根本上我就厌恶你这种人。
何时明白何时去死,这就是贺俶真当下二十四种人生大道之一。
可惜最后落在贺俶真本人身上的只有恶性情感,最后的看破,释然,开始的刀起命散,种种如麻快感,贺俶真都感受不到。
……
诠言早先说:“他不是他,既如此,他还是他么”?
侯炁现在的做法就是答案,是不是谁都说了不算,要贺俶真自己去找。他会解决其余杂事,贺俶真一年找不到就找百年,百年不够就千年、万年,找到为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