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夏妖陵篇 第一百五十章 落子无悔
西夏妖陵篇 第一百五十章 落子无悔 (第1/2页)小金钗去接后面侍女递过来的酒坛,棕黄色的陶瓷酒坛上,用暗红色的牛皮纸封口,抽开封绳,揭去牛皮纸,便裸露出干巴巴的泥层,捏住荷叶往上一掀,顿时猛地一股子酱香的酒气,便霸道的窜了出来。
这股子积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烈香气味儿,一闻便知道是陕甘地区那边的红高粱酿的,度数的话,肯定要比昨天婚宴上的酒,还要高得多,心下不免慌张,神经如琴弦崩起,看来这些人,是想让我酒后吐真言了。
石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瓷碗,是阔口浅底的,看着大,其实小金钗汩汩地简单倒了下就满了,我放在大腿上的手,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,不紧张是不可能的,这一千多号人,这么喝肯定能喝死我!
对面的光头男见我面色难看,立即眼底暗流涌动,之前那股子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睥睨气息,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奔腾过来,他与我端起碗碰了一下,那清脆的声音,就像是两把搏击的剑砍在一起。
光头男痛快地仰起烧焦的脖颈,喉咙在狰狞的皮肉下滚动了几下,便一饮而尽,他哈哈地笑了笑,开始自顾自地倒起第二碗。
可我心情却很复杂,将碗凑到嘴边,碗里酒水荡起的涟漪,让我久久不能平静,闭起眼,心中仿佛有一潭水,也被一股子没来由的情绪,搅动的天翻地覆,心里开始抱怨爷爷,这和死人喝酒又有什么区别,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看着这些人去送死呢,这未免太过于残忍了。
缓缓仰头也是一饮而尽,那又烧又辣的高粱酒,如刀子穿过我的喉咙,又像滚烫的岩浆一般灼烧着我的食道,还有整个胃府,用白皙的手背擦了擦唇边的酒水,微微眯起眼角,心中还是震惊这酒怎么这么烈,快让自己揭了一层皮!
说实话,心里没来由的发怵了,别说一千人了,就这酒的度数,几个人也能把我喝趴了,干嘛说喝十碗呢,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说这种话。
“等等,我还没说,我要的彩头是什么呢!”这酒太过猛烈,喝下去便开始浑身燥热,于是赶紧扯开话题,缓了口气。
光头男呵呵地咧嘴一笑,放下要敬过来的酒碗,投射过来玩味的目光,在我的身上狠狠地剜了一下,“哦?三爷您想要什么彩头啊,不妨说来听听!”
他的这番神色,倒是有点像攻城略地,一副胜者为王的姿态,我瞥了瞥酒碗,不由得暗暗钦佩他,但我也不是好惹的,我有些气,“你们的目的,是喝死我么?我的目的,是喝赢你们么?”
突然,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子,激荡了起来,光头男噙着阴鸷的眼珠,在小金钗霸道的目光中,还是宛如一根羽箭毫不留情地射穿了我,“哟!三爷,才喝了一碗酒,就开始服软了?”
他这话一开口,体内的酒气在脑子里猛的一顶,放佛把我拉扯到了古代沙场上,双方军营声嘶力竭般的呐喊,如同雨点的鼓点将威慑力烘托到顶峰,我的心也跟着怦怦乱跳。
那密集的鼓点越来越胜,我的怒意像气泡似的咕噜噜地冒出来,额角也冷汗涔涔,忽然,身体被对方阵营奔腾的战马,给顶得倒飞了出去。
小金钗白皙的玉手,啪地搭在我的肩膀上,指节微缩,钢筋铁骨般地稳住了我,疼惜地轻呼出声,“三爷。”
我明白,自己确实已经怂了,心中也发怵了,这酒确实烈,真的好烈,但吓住我的不是这酒,而是这群人那副死而无憾的镇定。
这份镇定,真的叫我难以模仿,确实每个热血男儿,谁不想做一个为国为民而牺牲的大英雄,可是,我也确实没有胆子敢像他们一样,将后路断掉的如此彻底。
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着,眼里再也装不出那股子高傲的姿态,“没错,不想装了,我确实服软了,你……猜对了。”
对面的人群一阵寂静,就像是一座座阴沉的墓碑,将整个世界给埋葬了,光头男咧了咧嘴角,轻哼了一声,忍不住抽了一口烟,眼底投出冷嗖嗖的目光,“三爷倒是实在,就算你再能逞强,结果也是如此,喝酒归喝酒量力而行,下棋归下棋,可要竭尽全力!这样吧,我们给这盘棋定个主题,这主题也是行棋的规则,您看怎么样?”
这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,吸着酒桌上扑进鼻腔的辛辣酒气,绞尽脑汁也想不通,他到底什么意思,咬起牙关用手指,在棋盘上有节奏地敲了敲,将计就计地用目光锁定着他,“你想怎么定!”
这光头男脸色瞬间阴沉,似乎晴朗的天空都瞬间暗淡了,他也用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,就像是刀尖一下下地戳下来,“三爷,你真的很像你爷爷,不爱逞强,还不想吃亏,有着棋手该有的那份谨慎。”
他提起爷爷,我第一次开始觉得烦躁,端起酒碗一饮而尽,将碗底磕在石桌上,苦涩地笑出了声,“哼,你说错了,我不是怕跟你们喝酒,我是害怕你们的死,到时算在我的头上,我怕担不起这份压力!”
光头男撅起嘴巴点了点头,似乎是在同情我,紧接着又摇了摇头,“既然,三爷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,我就与你直说了吧,我们这些人,都要死,而且要死得其所!所以才要定主题,我们要知道,你心里是怎么想的。”
忽然想起三娘说过的宇宙屠杀规则,大脑的神经立马崩地如同琴弦,发出铿锵一声,“不,你们到死都不可能知道,我是怎么想的,或者你也可以说,我没想法,如果你们是我爷爷召集在这里的,那他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,你们要死也是死在我的手里,对吗?”
我盯着光头男那阴晴不定的脸色,他眼中的那份惶恐不安越来越甚,我收回阴鸷的目光,盯着棋盘,“显而易见,这棋盘就如同这个世界,是天圆地方的格局,我便只能走人道,是谓唯心主义,这天下的老百姓,也只能走人道,不过有时,睁眼才有天地,天地来自于内观外视,更源自于本心,才是谓天道!有了老百姓才会有这天,所以这棋子才是圆的,每一个人都是一片天,每一个人都潜力无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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