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27章、登山
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27章、登山 (第2/2页)陈潇湘把雨衣一甩,袖口扎紧,不顾众人惊愕眼神,扛起钢缆盘奔上了桥!
桥晃得那叫一个抻面条呦,左右晃动幅度得有三四十度,旁边又是只有三圈绳子做的护栏,一个不留神跌倒滑进湍急江河里,救都没法救!
陈潇湘硬是走的稳当无比,整个人就像生根扎住了桥,桥怎么晃,她也怎么摆,跟骑马一般随骏马步伐起伏而起伏,一支烟功夫她就跑到对面,抡起锤头砸下桩基,系起钢缆,挥起双手。
队伍喝彩连连,全连人的心才重新落回了肚子里。
高克明兴奋地锤着沈如松后背喊道:“这姑娘烈啊!把我的活计给抢了!”
沈如松揭下雨衣兜帽,任雨水吹打着脸庞,眼睛有些睁不开也依然大声笑道:“这姑娘是个湘妹子!烈得很!”
“我们班长祖籍就是三湘的!真真的湘姑娘!”拼命叫好的骑兵班里有人说道。
始建、三湘、朝秋,战前这三个省合称为天海三省,从古至今富庶繁华,可惜百年前在核打击中因大地震而陆沉,而就在天京之侧的三湘省,满山满古的湘妃竹也从此绝迹,淹没在了太平海里中,但至今人们依然把那些敢爱敢恨的姑娘称为“湘妹子”,算是别样的传承了。
沈如松拍拍高克明肩头,示意他回去干活,然后他望了眼排队好的队伍,自己扛起下一轮钢缆盘,吼道:“工兵!轮到咱们上了!”
安全锁扣上了陈潇湘刚拉去的那根钢缆,沈如松走得还算稳,却不免摔了跟头,咬牙到了对面,也没看又在盘她那扁酒壶的陈潇湘,径直开始加固桥基。
“嘿。”陈潇湘走过来,递过酒壶,脆生生道:“喝一口暖暖?”
沈如松两手都在忙着,回答道:“不了不了!在做事!”
陈潇湘自然不坚持,大咧咧站在桥头自顾自喝着小酒,过桥的士兵们看到她肯定是比起大拇指叫声“姐”,不过排长看见了是多少心里不得劲。
“收起来收起来,从哪儿弄来的,影响太坏!”排长压着声警告道。这是看在直属骑兵的份上好言好语,要是自己的排里有这么个混不吝,长了脸面也不能坏了规矩。
陈潇湘翻了个白眼,并不多叼这排长许博文,刚授衔的一毛二少尉,有傲气的多,有真本事的她平时倒是不多见!
陈潇湘仰头饮了一大口,冲着许博文喷了口酒气,才嘻嘻笑着钻入到雨幕中。
许博文顿时大怒,要追上去训诫,赶了几步便见着骑兵们簇拥着陈潇湘欢呼,他忍着火气望了眼在河对岸的连长,最终只骂了声:“无法无天!”罢了
2连到底是战斗工兵连,工程技能不会落,修座桥,拉紧钢丝绳,重打桩基,重铺桥面。不消几刻钟便稳固住了吊桥,很快第一头载重驮马开始过桥,一个多钟头后,全连就越过了这道河谷。
过了河谷再往北,山道林木逐渐茂密,骑兵班的高大骏马行在这种路上容易折了脚,骑兵们也有些怨言,毕竟这些金贵的战马本该奔驰于平原之上,到头来钻山穿林,万一踩中了暗坑,马腿断了,一匹好马也完了。
无奈之下,夏连长命令一个排的人,下了马赶在队伍最前头,用开山刀劈掉碍事的灌木树枝,这样一来速度不免再降。
轮换着开路,很快轮到2班,沈如松带人劈砍了半个多钟头便觉疲劳,他们平时哪里会砍这些滑不溜秋、韧性十足的枝叶?倒有不少人被反抽回来的树枝撩了个满脸花,惹得他们火到想拎出喷火器烧个一了百了。
放火烧山当然是扯淡,火再大也得憋着,一路紧赶慢赶,又是在天彻底黑后才抵达了宿营地。
这次众人没额外精力跟昨天那样多事了,耷拉着脑袋拖着身子去砍柴生火,搭建帐篷,安置马匹,头沾到枕头便呼呼大睡。
然而其他人可以睡,班长们不能睡,他们要巡视过营地,确保一切无虞才能休息,沈如松还被排长叫去,用电台给基地发定位信息。
腹诽着明明就是你累了想休息,扯什么锻炼锻炼我。沈如松敲完简报,回了自家帐篷,刚躺下就呻吟了声,爬了一天山又修桥开路的,腰酸背痛脚抽筋。
念及此处,沈如松便觉得脚底板疼,脱了军靴,袜子微有些湿,冒出股憋闷臭味。他叹了口气,叫醒了睡死过去的班组众人,叫他们起来熏靴子,再把水泡给挑了,不然之后的路更有的他们受。
下一天的山道更加崎岖,雨水不减,在狭窄处,有一匹马打滑跌倒,人是闪得开跳下来了,马也死拽硬拽回来了,但为了保住马,人们只得卸掉沉重的军械箱,几百公斤的宝贵物资就这么滚落山下,让人心疼地抹眼泪。
到中午,转过一个山坳坳,那座通信基站豁然现在眼前。乍见铁皮屋,大家都高兴起来,起码晚上不用睡泥地里了。
“加速!趁早修完这个破塔早休息!”众人欢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