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乡无奈离家乡 安居乐业何彷徨
第六十四章乡无奈离家乡 安居乐业何彷徨 (第2/2页)凌空没回答德高,带他到田陌间一小院前,凌空问道:“”这院子如何?”
德高站定,轻微喘息,举目四望,脚下是一个山丘,四面数百步为空旷之地,犹如坝子,四周竹林翠色,隐约可见房屋庭院,鸡鸣犬吠,鸟语花香,一条小溪潺潺流水盘绕庭院。
庭院不大,篱院竹门,三间茅屋,院两个柿树下一小亭,石桌石凳,静怡仙处,如身临其境,怡然自得,好不惬意。
“好,神仙才得此居吧?”德高不由自主的夸赞道。
“这里,到王廷可方便?”
“我们所来之路,稍加开阔就可通达,没想到距离王城这么近,还有这静怡美景,神仙之居,这里是东觉将军的家?”
凌空答:“不是,这是东觉将军给你,确切的说是你父亲养老之所。前面三百步就是勤里老将军的宅院。”
“我......我父亲?”德高显然不信。
“今天我带你来,就交给你了,东觉将军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所为。我走了,剩下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。”凌空说。
德高没看出来凌空开玩笑,一脸严肃,没有表情,转身离开的凌空身影消失,他都没有回过神来,他机械的打开篱门,走进院子,庭院花草树木,错落有致,坐北朝南是正堂三间,东西两边偏房为储物和厨房。堂屋正中为客厅,八仙桌两边桌椅齐全,两边两间卧室木床木柜齐备。
德高热泪更流,出正堂,朝着勤里庭院方向普通跪地,狠狠了磕头了三个头,心里发誓:“东觉大人解我忧愁,成我赡养之美,没齿不忘,定当涌泉相报,内心苦苦追寻的光明逐渐清晰明了。这才是明主,他才是滇海的未来和希望。”
德高请假回石林寨,这个寂静到荒凉的山村,没有任何生机,鸡狗都懒得叫,自己家两间土屋倒了一半,四处的围墙也残垣断壁。
德高知道这是去年雨季里倒塌的,父亲被房顶掉落的土块砸了一下父亲说不碍事。父亲为做饭方便,并且外面的偏房也不可用,就把锅灶搬到正午,又到冬天,这样寝食也温暖些。
以前也发生后暴雨冲回房舍围墙的时候,父亲都是自己及时的修建了,这半年了,家没有一点新气象,更为破败陈旧了,家里的大黄也没如以前远远的摇着尾巴叫几声给父亲报信迎接自己。
德高有种不详之感,堂屋的门虚遮着,院子里的脚印已覆盖尘土,很久都没有走动的痕迹。
德高警觉的观察四周,并无异样,四周已少年街坊,也少邻居,之前他恨过东觉,但后来自己所闻所见,才知道,即使东觉不修建抚仙城,杜良也会其他人修建。东觉大人当了半年民部郎,休养生息,鼓励垦田,恢复生产,自己村寨都来了宣传队和测量统计的人员,大干了半年,逃到山里的村民都回来了,大面积荒地被开垦,农田恢复了生机,当年就有了大丰收。
突然之间,王廷的所有的惠农鼓励生产的政策都被隔着,原来换成了不懂生产,又不懂民爱农的黄标成了民部郎。
广袤的田陌恢复的荒芜,加上征民入抚仙修建王城,农民又逃离村寨土地,父亲孤独无缘的在家侍弄门前院后的几亩土地,承担沉重的苛捐杂税,艰难度日。
德高曾对父亲说:“”等下次长假,我把院子弄坚固了,养些家禽牲畜。这墙加高,加厚,防止野兽伤害。”
德善存说:“野兽不可怕,只要王廷的禽兽不来,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,人害人最可怕,赋税猛于虎豹财狼。”
德高轻轻叫喊了父亲两声,他打开无门,眼前的景象让德高痛切心扉。
只见父亲蜷缩于陋床,一地狼藉,一屋子屎尿之味,满是爬行痕迹。
如果不是冬天,蚊蝇蟑蛆定然满地,床头放置发馊的锅碗,里面残羹犹存。
德高不停的呼叫父亲,轻轻抱起父亲头部,父亲一息尚存,身上都有了瘘疮,虚弱的不能言语。
德高赶紧加锅烧柴,把锅碗清洗,煮了稀疏食物,喂食父亲。又找来内服外用的草药,等父亲吃食了两次,身体恢复了气息。喂食父亲吃了汤药慢补。给父亲清洗了全身,把房屋收拾干净。
这才坐下来,问父亲这惨状的缘由。
德善在一个月前,因劳作扭伤腰椎,难以动弹,开始还可以爬行取食,后来寸步难行,动弹不得,最后一些食物只得放置床头,留在生命的最后。
这之间,他攀登村寨之人能有人来,自己生命的最后虽然见不到儿子,也能让德高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。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身体越来越虚弱,他幻想儿子的到来,自己不想死,还没有等待儿子娶妻,也想膝下子孙,享受天伦之乐,自己就是一个斗井之蛙,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山村,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任何坏事,扛着锄头走路把邻家二狗的梨子碰掉一个,都自责数年。
但自己也是一个男人,娶妻生子,顶天立地,享尽人间苦难,日夜劳累,不甘半日清闲,即使累死也没做到衣食无忧,丰衣足食。
德高问过苍天,问过大地,问过河流山村,问过花草树木,自己家大黄被人偷走之前,都问过大黄:“”怎么才能做到丰衣足食,怎么才能衣食无忧,勤劳就能安乐吗?那些王侯将相,高高在上的官老爷,手不扶犁,脚不沾土,都能荣华富贵,我们为什么要听从他们,把自己的劳动成果都给他们,他们一点怜悯都没有。这是为什么?
德善存想不通,所有的乡亲都想不通。无论冰霜酷暑,一年四季,日日夜夜,风雨无阻,辛辛苦苦劳动成果,到头来都变成了供给官家的赋税。自己要死了,也不能见儿子最后一面,心有不甘,死不瞑目。